【银博♀】Two Steps to Hell(上)

-银灰×菲林族女性博士预警

-架空军官paro/是看到群里太太的画以后的激情脑洞(请大家务必点连接去康康这个神仙!!!!)/逻辑喂狗爽最重要

-浮士德→博士要素有请注意避雷

-私设如山,ooc请多包涵

-下半开车照例咕咕几天酝酿酝酿(靠)



1.

 

女人攥紧了手里的缰绳,灼目的燎原战火燃烧在她的眼底,宛若沉于清澈河底的金石。

 

沸腾的云低垂在荆棘密布的山坡上,银灰色的电光像是要将重叠的阴云撕扯开一般从中绵延而过,发出低沉的隆隆响声。风变得愈大,挟着飞沙走石扬起难闻的夹杂了鲜血气味的土腥气铺天盖地而来。视线尽头的山巅被摇摇欲坠的天空挤压得变形,堪堪垂下头颅将随时可能撕裂天地倾盆而下的大雨抵挡于云天之外。

 

她略微放松手上的力道,皮质的牵引绳被双手绞得几乎变形。

 

“要下雨了。”女人说道,声音轻如鹊羽带着微不可闻的叹息,很快又弥散在风里。

 

身侧的少年副将视线从被鲜血染透的土地上移开,看向她因双唇紧抿而显得有些僵硬的侧脸却没有应声。朔风吹乱了他军帽下的蓬松的水鸭色短发,露出了长而尖的耳朵。

 

“回去吧。”女人又开口说道,抬手拢住被风揭得猎猎作响的斗篷。

 

“趁雨还没有落下来之前。”

 

她拽紧缰绳调转马头,身后的火光将她穿着的黑金色制服照得火红。她的长发被束在帽子里,裸露的白皙脖颈被映成绯色。年轻的女性将领面向伤痕累累但依旧列队整齐的她的士兵们,举起了手上的马鞭。

 

成片的马蹄像北境松涛般特特作响掀起漫天掩地的尘土,像是要把快要与大地纠结在一起的积雨云甩在身后。太阳的光芒早已消散,气温被战场的烟尘压着骤然下降,飞快掠过女人身侧的被烧焦了的树木宛若成捆的枯骨试图拖住战马的脚步将她围困于此。


她的耳边不合时宜地响起故乡的古老歌谣,那位被她承袭了名号的英勇骑士在歌里被赞颂的却是他与心爱的贵妇人的依依惜别。天光破晓,夜晚的秘事随着初晨的阳光从心头倾泻而下,流淌向黎明的天际。

 

女人狠狠甩了两下脑袋,像是想把脑海里这个正深情讴歌着爱情伟大的神秘女声驱赶出去,却不留神被暴风撩开了帽檐。她猛地回头,指尖擦过飘忽到风中的深色军帽。长发遮掩了她的视线,怒号的风声无止境地灌入她的耳中,但依旧掩盖不了耳畔那一声哀叹般的吟唱——

 

「黑夜即将终结,白昼就要降临巡夜人在高喊离开”;破晓之后,白昼便接踵而来——」*

 


 

2.

 

博士回到都城里的时候,门口已挤满了前来迎接的人潮。方舟骑士们险胜魔族归来的消息一早便被信使带回这座早先于此忧心忡忡的城市。精心编起亚麻色卷发的少女站在高高的花车顶部兴奋地挥舞手里的花束,踮起了足尖向骑马归来的部队里张望,大约是在寻找自己征战已久的心上人。

 

这个姑娘她曾见过的,是骑兵营里最年轻的那位中尉的未婚妻。

 

她好几次瞥见过年轻中尉在军议的途中摸出细心存放在外衣内袋里的怀表偷偷摸摸地笑,那里面明媚笑着的正是这姑娘。

 

博士挺直了背脊,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少女雀跃的身影上移开,投向人群为他们让出的那条笔直通向元老院的平坦大路。她的思绪有些涣散,耳边又冥冥响起那首歌谣。

 

直到队伍的末尾慢慢行进城门,花车上少女的忻悦逐渐熄灭。花束从她微颤的手中滑脱砸在地上被马蹄碾碎,留下一地杂沓的馨香。

 

她没能等到她未来的新郎。

 

“博士。”骑马行在她左后方的少年副将似乎是注意到了上司恍惚的情绪,轻甩马缰赶上几步与她并行。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已习惯了用这个代号来称呼她,而不是直呼其名亦或是用上那个由她破格从寄养家族处继承来的响亮名号——

 

为引领民众脱离困苦的诺亚们保驾护航的英雄,“方舟的骑士”。

 

“博士。”他略微提高的声音,在她身侧提醒道,“元老院的接见。”

 

“我知道的,浮士德。”博士收敛了浮荡的眸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用担心。”

 

她很累了。卡兹戴尔不息的交战让她几乎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安心阖过眼,而元老院那群花白胡须的老家伙们又急着将她作为傀儡的典范推上议会大楼金碧辉煌的露台去接受万众敬仰与追捧,以展示他们作为“诺亚”们领航的本事。

 

浮士德勒了一把缰绳退回队伍的原位,少年深绿的眼眸中映出菲林女人被裹在斗篷里显得愈发瘦削但绝不羸弱的背影。她的帽子被风吹丢了,皮毛奢华的双耳仿佛永远不知疲倦般从凌乱的发间俏皮地立起,一如他初次见她时的模样。


作为领军的最大功臣,她原本大可婉拒元老院一回城就前往汇报的要求。但她从未这么做过,与她在战场上雷厉风行到显得有些我行我素的指挥风格大相庭径,面对元老院时她总是温顺地像一只家猫。

 

绝不是因为她甘心成为元老院的盾矛,这个女人总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地抱怨老不死们的不是。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3.

 

议会大楼是座经历了数百年风雨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城堡尖顶高耸入云,将沉静的太阳稳稳托起。铁灰的墙面经由历史变迁刻下坑洼的痕迹,却依旧不减其威严。瞭望塔的城垛边缘植满了当季的娇艳欲滴的鲜花而不是严阵以待的卫兵,似乎正昭示着这座城市的宁静与包容。

 

一道长长的铁围栏将大楼与外界隔绝开来,外缘布置了一排排强劲结虬的荆棘树丛。博士端坐在马车里,等待着门内的侍者为他们打开高大的镂花铁门。她已做了简单的整顿,换上一身墨绿色的军礼服。被风吹拂得杂乱的头发被重新整理好挽起漂亮飒爽的矮髻,恰到好处地成为她那顶镶有御赐宝珠的礼帽的点缀。女人戴了黑色手套的双手习惯性交握,就好像她还骑在马上,将要面临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

 

被两匹鬃毛光亮的战马牵着的马车在城堡的圆梯前停下,浮士德从外边打开车门,向马车里的女人伸出手。菲林女性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身后被藏在斗篷下的细长尾巴轻轻甩动了两下,才将自己的手交叠上去。

 

“你不必这么担心,浮士德。”女人在掠过他身边时压低了声音悄然开口,“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我能应付得来。”

 

她身上似乎还带着些战场上的血腥和尘土气息,宛如一阵风一般从少年的眼前经过。他当然知道,在他的眼里博士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化解四面八方朝她侵袭而来的所有威胁。只是只有这样,他好像才能将自己的支持和心意传递给她,才能稍亲近她一些了。

 

他不想永远在她眼里都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墨发的少年抓紧了几步,若即若离地跟在长官的身后步入眼前深不可测的城堡的大门。

 

内部的装潢与议会大楼外部沉稳的设计相去甚远。流光溢彩的琉璃吊灯从笔墨灿烂的穹顶壁画之中垂下,宛若一盏被囚禁于此的太阳;金碧辉煌的圆柱上下卷起弧度饱满的涡花,悬于高层栏杆一侧的镀金花盆被厚重的深红色鹅绒幕帷点缀着,艳红的花朵被翠玉般的被精心修剪过的枝叶簇拥在正中,好似金贵的盛装名媛。比起庄严的议会大厅,这里更像是一家客似云来的奢华剧院。

 

博士在大厅正中央站定,静待进入正厅汇报的侍者的传唤。

 

厅门在她的身后被再次打开,傍晚时分的夜风携着一阵高级香料的沁鼻气味从大开的门洞钻入灯火通明的厅堂。大门嘭地关上,厚底的军靴在光滑的地面上拧出刺耳的响声。那人上前了几步,在她背后站定。

 

她知道那是谁。

 

“骑士小姐。”男人沉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优雅礼貌在她听来却依旧像是调笑,“好久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不疾不徐向她致意的男人,弯起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前的男人和一月之余以前一样,穿着那身面料昂贵的将军礼服,半长的浅色头发被掩藏在厚重的披风皮草中,大檐礼帽单手夹在臂弯里,颇有几分潇洒不羁的味道。

 

浮士德不动声色地朝前了一步,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想挡住男人居高临下打量着博士的视线。

 

“好久不见,银灰将军。”博士微微颔首,“您在北境的事情也结束了吗?”

 

“是啊。”银灰点了点头,目光却转向横在他面前一脸戒备的少年副官,“看来我回来得正是时候,能赶上和骑士小姐你见面。”

 

他漂亮的蓝灰色眼睛在眼前的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再次停留在博士的脸上,视线稍稍柔和下来。“不必这么见外。”他说,“你我可是最重要的盟友,完全可以彼此更坦诚些。”

 

男人暧昧的话语明显有超出工作协作范围的其他所指,博士抬头接住高大青年的视线,轻巧地回避了其中深意。

 

“在分内的工作上我们的确是盟友。”女人浅浅笑道,语气里带上些揶揄,“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银灰将军,继承了希瓦艾什一族高贵血统的年轻族长恩希欧迪斯上前几步在女人的副官身边站定,后半句像是在特意说给他听,“还有你从战场上捡来的,你忠诚的副手。”

 

“你完全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博士摘下礼帽,小巧的双耳不自觉地轻轻扇动了两下。

 

“如果我现在照做了,是不是就显得非常乖顺?”她的笑容显得稍真诚些了,出语却讽刺异常,“可那会给您带来错觉的。”

 

“我可不像那些贵族小姐一样,只要您一个微笑就会幸福得晕倒在您的军靴底下。”她说,“我不是什么温柔黏人的猫咪。”

 

“而是一只只会挠伤饲主的养不熟的野猫。”


正厅的侍者适时地出现,打断了这场暗流涌动的会面。女人轻轻点头与高大的菲林青年作别,转身离开金碧辉煌的大厅。

 

银灰又在厅中独自站了一会,再抬脚时却撇下了前来邀请他去往会客室的从者,跟上女人的脚步往议事正厅走去。



4.

 

博士在价格不菲的皮质座椅上坐下,诧异的表情在看见紧跟着她步入正厅的男人时转瞬即逝。银灰无视了浮士德略带敌意的目光,好整以暇地在她身边坐下。

 

正对面高座上的长老团神色复杂,却也没有人提出要把掌握着城邦经济命脉的希瓦艾什一族当家给当众赶出门去。坐在正中须发皆白的阿斯兰族老者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尊贵的方舟骑士阁下。”

 

“还有希瓦艾什一族的银灰将军。”他的视线落在银灰平静的脸上,“‘诺亚’的孩子们,欢迎你们凯旋。”

“两位在各自战场上的活跃已经由信使转达至了元老院,今天将你们传唤至此,不过是为了当面表达来自民众的感谢。”

 

座下的女人轻轻哼笑了一声,未被上座的长老们发现,却轻易被身边的银灰察觉。他略微偏过头,余光捕捉到女人脸上戏谑的笑,连头顶耳朵上细腻的绒毛都微微炸开来。

 

她还是老样子,银灰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将目光转回依旧认真念着手里书稿的阿斯兰长老,还是像以前一样擅长扮演一个乖顺的好娃娃。长老苍老有力的声音似乎飘远了,稳重的青年将军难得有些走神,仿佛陷进了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回忆里。

 

珍贵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飞速掠过,每一枚碎片上都印有他身边那个机灵跅弛的女人的身影。初见她时那副假装闺秀的灵动模样,在维多利亚国立大学辩论社团中舌战群雄的场面,年纪轻轻阅历浅薄却仍能从沙场老将手中接过兵权时自信骄傲的侧脸——她像是一朵长满了尖刺却美丽异常的蔷薇,顽强桀骜地生长在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田地。


女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短促的视线,悄悄朝反方向转了转脸。

 

她大概也没有在听阿斯兰长老的长篇大论,再次被叫到名字时才猛地抬起头来。从眼窝处沉积的青色能看出来,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骑士阁下,我的孩子,你一定是累了。”长老放下手里的书笺,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须,“民众的谢意已经传达,可以回去好生休养了。”

 

博士从座椅上站起身,动作有些趔趄,但还是相当规整地向座上的长老团行了一礼。

 

阿斯兰长老带头回以致意,目送三人走出豪华剧场般的正厅。

 

正厅的大门再次在他们身后关上,松了力气的女人这才彻底露出疲态,摇摇晃晃地抓住身边少年副官的手臂。浮士德的动作明显地一僵,但还是很快扶住了博士纤细的胳膊。

 

站在两人一步之遥的银灰微微眯眼,不假思索便上前拉住女人的另一只手臂。

 

“希瓦艾什一族在这座城堡里有独立的专属休息室。”菲林青年的嗓音明显变得愈加低沉,双眼直直盯着少年扶着女人的手,“她的府邸离得太远了,我可以带她去休息室里休息。”

 

浮士德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歪倒在他肩上的博士。

 

女人使劲睁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我说过了,浮士德。”她有些费劲地冲他眨眨眼,“我能应付得来,你不用担心。”

 

尖耳朵的少年僵持了一会,会是依言放开了手,扶住女人的脖颈将她递进眼前的银灰将军的怀里。

 

他忽然觉得,和她之间的距离又变远了。

 

银灰一把将似乎已沉沉睡去的女人打横抱起,越走越远,最终和她一起消失在少年的视线里。

 

 

 

 

TBC



_________________


大家好,我又来丢人惹


*出自贝特朗《破晓歌》




评论(14)
热度(17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ac 桧山若葉

会来回爬坑,介意慎关。